第2章 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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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清脆悅耳的鬧鐘鈴聲,像一首動聽的晨曲,驟然響起。如蘭勉強地將手伸出被窩,迅速關掉鬧鐘,頭又像鴕鳥一樣縮進被子裡,繼續昏睡。

蘭母做好早餐,輕輕地敲了敲如蘭的門,大聲喊道:“起來吃飯啦!聽見了冇有,快點起來吃飯!”蘭母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可違抗的命令感,彷彿聖旨一般。

如蘭用沙啞的聲音哀求道:“媽,求求您了,您一個人先吃吧,彆再喊我了,好不容易等來一個週末,您就讓我多睡一會吧!”

蘭母站在門口,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著說:“唉!好吧,好吧,那你睡起來了再吃,我吃完先去忙了,你要記得昨天晚上媽給你說的事,一定要打扮得像花兒一樣漂亮去,懂嗎?”

如蘭緊鎖著雙眉,有氣無力地回答:“懂!懂!您快去忙您的吧!”說著,如蘭再次將頭埋進被子裡,像一隻冬眠的小熊,昏睡了過去。

蘭母孑然一身,獨坐桌前用罷餐,又將如蘭的飯留置鍋中。收拾完廚房後,她進洗漱間洗漱,施以淡妝,步入房間換上時裝,在穿衣鏡前前後端詳,再披上羊絨大衣,繫上絲巾,對著鏡子左顧右盼了好一會,方心滿意足地提上漂亮包包,步出房間。路過如蘭房間時,她停下腳步,本欲抬手叩擊如蘭的門,卻聽聞如蘭均勻而細微的呼嚕聲,便將懸在半空的手收回。蘭母彎腰打開鞋櫃,換上一雙黑色皮靴,輕輕打開門,身姿婀娜地朝著電梯口走去。

如蘭直至中午十二點多,饑腸轆轆,腹中咕咕作響,這才慵懶地爬起身來。她胡亂洗漱後,步入廚房,打開微波爐將飯菜加熱,端上飯桌。然而,如蘭並未立刻吃飯,而是跑進臥室取來手機,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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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播放了一首《秋日思雨》鋼琴曲,這才悠然自得地細嚼慢嚥起來。

用完餐,如蘭收拾好餐桌,拿起手機徑直奔向書房。在書桌上抽出一本胡蘭成的自傳《今生今世》後,她轉身來到客廳陽台,坐在藤條椅上,沐浴著陽光,聽著音樂,看著書。

窗外,枝頭上的小鳥歡快地跳躍著,悅耳的鳴叫聲如天籟之音,深深地吸引著如蘭。她情不自禁地放下書本,仰頭凝視著窗外枝頭上的小鳥,麵露微笑,緩緩站起身來。她彷彿化身為一位舞蹈家,在進行著充滿節奏感的體能訓練。她時而伸展雙臂,時而扭動著纖細的小蠻腰,與窗外深秋迷人的景色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小區裡的綠化樹彷彿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從夏天的碧綠驟然變成了金黃色,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在這片海洋中,還能搜尋到幾片鮮豔的紅葉,它們如火焰般嬌豔而美麗,點綴著這片金黃的世界。

起風了,枝頭的小鳥受驚飛起,衝向天空。金黃色的葉子紛紛脫離樹枝,宛如一隻隻美麗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如蘭看著空中飛舞的落葉,心中湧起一股悲涼之情,感覺自己的一生如同這落葉一般,即將凋零。

如蘭不禁長長歎了口氣,又坐回到椅子裡,繼續看書。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如蘭急忙放下手中的書,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是母親的來電,她遲疑了一下,才接通電話:“喂,媽,我早就吃過了,這會兒正坐在陽台上看書呢。嗯,您就放心陪我姥姥吧,我馬上就收拾打扮好,一定準時、準點到,保證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好了,好了,我先掛了。”如蘭說完,掛斷電話,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說著,她拿起書,繼續沉浸在文字的世界裡。

下午五點整,如蘭萬般不捨地合上手中書籍,並輕輕將其放置於那張古色古香的藤條小桌上。她緩緩起身,先是儘情舒展身軀,來了個誇張至極的懶腰;隨後伸手輕撫早已餓得咕咕直叫的肚皮。

稍作停頓之後,如蘭邁步走向廚房。進入屋內,她熟練地打開冰箱門,從中取出一塊麪包放入微波爐內加熱。等待期間,如蘭順便沖泡了一杯香濃可口的咖啡用以果腹。待麪包加熱完成,如蘭匆匆解決完這份簡單的晚餐。

飽餐一頓過後,如蘭踱步至臥室小憩片刻。冇過多久,她便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檢視時間,緊接著神色慌張地衝入衛生間完成洗漱工作。洗漱結束,如蘭精心描繪出一副精美的妝容,然後快步跑回臥室開啟“選衣模式”。麵對滿櫃子款式各異、琳琅滿目的漂亮衣裳,如蘭挑花了眼。經過反覆試穿對比,她終於敲定今日份穿搭——一條優雅大方的米色羊絨裙搭配一件時尚保暖的卡其色風衣。著裝完畢,如蘭不經意間瞥見淩亂不堪的床鋪以及正在“瘋狂”閃爍提示時間的手機螢幕,於是她手忙腳亂地衝向門口擺放鞋子的地方,挑出一雙奶白色高筒靴並以最快速度蹬上腳,奪門而出。

如蘭一路小跑著來到車前,迅速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手忙腳亂地繫好安全帶後,便迫不及待地啟動車輛,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車子駛出小區。

她一邊注視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並在心中暗暗自嘲道:“如蘭啊如蘭,這樣冇完冇了去相親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儘頭呢?”

就在這時,如蘭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區門口圍攏了許多人。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車,並輕輕搖下副駕駛一側的車窗,然後將腦袋探出窗外。然而,一股寒冷刺骨的冷風撲麵而來,讓毫無防備的如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儘管如此,如蘭的目光仍然被那些圍觀群眾所吸引。她努力伸直脖頸,想要看清人群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快,一陣淒慘的哭喊聲傳入了她的耳朵——

“爸爸,求求您了,爸爸,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請您稍微等一下再打我吧,我真的好痛啊,爸爸,求求你了,請不要再打我了......”小女孩滿臉淚痕,聲音淒慘地哭喊著。她那瘦弱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讓人心生憐憫。

周圍的人們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指責道:“太過分了,哪有你這樣當父親的,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不務正業,光知道打孩子!”然而,麵對眾人的責罵,那個男人卻毫不在意,依舊氣勢洶洶地用腳使勁踢著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如蘭透過擁擠的人群,看到這一幕後,心中不禁一緊。隻見那個小女孩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部,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不斷髮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饒聲。而周圍雖然聚集了眾多旁觀者,但卻冇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去救助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如蘭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地上的小女孩身上,她的內心突然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痛了一下。那種莫名的疼痛讓她無法忍受,於是她急忙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毫不猶豫地下車衝向人群之中。

如蘭用儘全身力氣,奮力撥開擋在麵前的人群。她的眼神堅定而急切,彷彿在告訴所有人:“不能讓這種殘忍的事情繼續發生下去!”終於,她成功地擠到了小女孩身邊,然後迅速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將小女孩緊緊護在懷裡她憤怒地瞪了一眼那個動手打人的男人,然後迅速伸出雙手將小女孩扶起來,並緊緊地抱進懷中,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小女孩,彷彿生怕她再遭受任何一點傷害。同時,她一邊輕輕地用手擦拭著小女孩臉上的淚水,一邊溫柔地問道:“彆害怕,寶貝,告訴阿姨,他是誰啊?他為什麼要打你呀?”

小女孩抬起頭,驚恐萬分地望著如蘭,身體不停地顫抖著,聲音也因恐懼而變得結巴:“他……他是我爸爸,他又喝醉了酒。”說完,小女孩便將頭深深地埋進如蘭的懷抱裡,哭泣聲愈發淒慘。

小女孩的父親此時已是醉態醺醺,雙眼迷離地盯著小女孩,搖搖晃晃的身子讓人感覺隨時都會倒下。他嘴裡還喃喃自語地罵道:“哭什麼哭!哭什麼哭!你這是給誰哭喪呢?老子還冇死呢!你有啥好哭的?”話音剛落,又是一個響亮的酒嗝響起,那股濃烈的酒味使得周圍原本看熱鬨的人們紛紛捂住鼻子離去。

如蘭則一手摟住小女孩,另一隻手也不自覺地捂住了鼻子,滿臉嫌棄地看著眼前這個醉酒的男人,冇好氣兒地說道:“這麼冷的天,你到底跑哪兒去灌了這麼多黃湯啊?”

小女孩的父親發出一陣嘿嘿傻笑,斷斷續續地說道:“飯館,嗯...在飯館......”話還冇說完,他突然一個踉蹌,猛地摔倒在地。儘管如此,他的嘴巴仍在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些什麼,然後就這麼趴在冰冷刺骨的地麵上,冇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小女孩驚恐萬分地抬起頭望向如蘭,接著又扭過頭凝視著倒在地上、毫無意識的父親,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再度湧出。她那稚嫩的臉龐被悲傷所籠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如蘭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安慰道:“好啦,彆哭了。你可以告訴姐姐,你們傢俱體住在什麼地方嗎?”小女孩一邊抽泣,一邊努力伸直手臂,指向前方不遠處,帶著哭腔回答:“我家...就在那邊的那個小區裡。”

如蘭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隨後轉過頭來看著小女孩,輕聲說:“好的,我現在去開車,儘量想辦法把你爸爸送回家。不過我還有事情等著處理,非常著急!”話音未落,如蘭便輕輕放開懷中的小女孩,迅速小跑至車前,坐進駕駛位併發動汽車。緊接著,她將車子開到小女孩父親身旁停下,推開車門走下來,彎下腰用雙手緊緊抓住小女孩父親的肩膀,使出渾身力氣想要將其拉起來。

小女孩十分乖巧地快步跑到父親身邊,伸出一雙小手緊緊抱住父親的腰部,並扯著嗓子大喊道:“爸爸,你快醒醒呀!阿姨準備開車送我們回家啦。”

然而此時此刻,小女孩的父親早已醉得昏天黑地、毫無意識可言,完全無法自行站立行走。無奈之下,如蘭隻好與小女孩齊心協力,一個人在前麵使勁拖拽,另一個人則在後麵用力攙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將其硬生生地弄進車內。

一番折騰下來,如蘭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手背後擦拭掉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然後再次伸手將小女孩扶上車坐好。小女孩惶恐不安地環顧了一圈車廂內部,隻見車內佈置得整潔有序、一塵不染,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雅香水氣息。

小女孩心中不禁暗自擔憂起來,如果爸爸待會兒又在車上嘔吐不止可如何是好?那豈不是會給如蘭阿姨帶來很多麻煩嗎?其實說實話,小女孩對自己的父親頗有怨言,因為父親總是隔三岔五就喝得酩酊大醉,要麼對她拳腳相加,要麼把家裡砸個稀巴爛。

於是乎,小女孩在給如蘭阿姨指路的同時,還時不時扭過頭去觀察父親的狀況,心中默默祈禱著:老天爺啊,請您一定要保佑我爸爸平安無事,千萬不要在車上嘔吐出來,等到家之後再吐也好啊。

如蘭也很擔心小女孩父親吐到她車上,那就麻煩了。如蘭是從骨子裡瞧不起整天醉生夢死的人,如果不是她覺得小女孩可憐,她是不會拉這樣的醉鬼。

如蘭在小女孩的指引下,車開到小區,終於開到一排平房前,停了下來。

小女孩忙跳下車,從脖子上取下鑰匙,忙打開房門,打開燈,又小跑到車前,幫著如蘭把她父親從車上抬下來,又努力抬到屋裡,真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漢抬上床。

如蘭和小女孩累得都癱坐在地上喘息著,相視而笑。

如蘭笑著,突然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鐘,笑容僵在臉上。如蘭急忙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整理著零亂的衣服,暗暗歎了口氣,對小女孩說:“阿姨有急事,就先走了,等你爸爸酒醒了,勸勸他,以後還是少喝點酒!”

小女孩可憐巴巴的看著如蘭說:“謝謝阿姨今天來救我,也謝謝阿姨送我爸爸回來,我爸爸把你衣服弄臟了,等我長大有錢了,我給你買一身新的。”

如蘭聽著小女孩的話,微笑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不用謝!你先在家裡待著,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真的就來不及了。”如蘭說著又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頭,急步向門外走去。

小女孩懂事的把如蘭送到車前,看著如蘭把車開出小區才轉身回到屋子裡,關上門,來到父親床前,給父親脫掉鞋子,打了盆熱水,給父親擦洗臉和手。

如蘭開車來到母親說的酒吧,環視著酒吧裡的每一個角落,也冇有找到母親說的那個要和她相親的男士。

如蘭隻好找了個靠窗邊的空位子坐下,要了杯檸檬水,喝了一口,纔打開包,拿出手機,看有20多個未接電話和幾條簡訊,有七八個是母親打來的,有七八個是母親的好友唐阿姨打來的,還有幾個是陌生電話。

如蘭一邊看手機一邊端起杯子喝水時,手機突然響了,如蘭一看是母親打來的,忙接通電話:“喂,媽,我到了呀,可是我冇有找到您們說的那個人呀?”

蘭母在電話中怒吼道:“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幾點到的?你究竟乾嘛去了?打電話不接,發簡訊不回,急得我們差點報警!”

如蘭雙手緊握電話,身子不由向窗戶邊移了移,生怕打擾到彆人。

如蘭環視了下週圍,看冇有人注意她,緊鎖雙眉,耐心的對母親小聲說:“好了,好了,您老人家消消氣,我回去給您解釋,我對這次相親是認真的,隻是在路上出了一點點意外,耽擱了一下,我遲到了半個多小時,這件事,說明瞭什麼,說明我和他還是冇有緣分,如果有緣分,他是不會早早的離開,他就會一直等我到了,見個麵再走纔對。”

蘭母聽如蘭說出了一點意外,對如蘭人身安全還是有幾分擔心,擔心如蘭是不是和人撞車了,還是如蘭的車把行人給撞了,但從如蘭說話的聲音上,能聽出來,如蘭的身體並冇有受到任何傷害。因此,她並冇有問如蘭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隻是在電話中責罵道:“人家是海歸,是有身份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怎麼能讓人家在酒吧裡乾等你一個多小時?”

如蘭聽著母親的話,真的很生氣,真的好想跳起來和母親大吵一頓。但她畢竟在酒吧這麼優雅的環境裡,她強剋製住自己憤怒的心情,壓低聲音說:“媽,我是找一個能和我過日子的人,與海歸無關!好了,一切等我回去再給您解釋吧!”如蘭說著,掛斷電話,尷尬的環視了一下週圍,幸虧冇有人注意到她,起身來到吧檯結完賬,悻悻的向門外走去。

酒吧外秋風呼呼的颳著,一片又一片的落葉飛落在如蘭身上,是對如蘭的安慰還是對如蘭的嘲笑,如蘭也不知道,如蘭隻感覺到一股寒意直入心頭,是天寒,還是心寒,如蘭也說不清楚,隻是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是冰涼的。她哆嗦著手拉好外衣的拉鍊,心裡五味雜陳的來到車上,望著車窗外的夜景,她顯得特彆惆悵,她真的不知道她離開酒吧還能去哪裡?回家吧,肯定要被母親拷問,去同學和朋友家裡吧,覺得又不妥。

如蘭心亂如麻,漫無目的開著車,向來時的路開去。當路過小女孩小區門口時,她又突然想起小女孩看她的眼神,就不由的把車開到小女孩門口,看小女孩家的窗戶裡透著微弱的燈光,她知道小女孩還冇有休息,心想到小女孩肯定是冇有吃晚飯,她開車來到大排檔買了兩份盒飯,又開車來到小女孩家門口,環視了一下週圍,才發現小孩子家住的是簡易平房。

如蘭提著盒飯,來到小女孩家門前,輕輕敲了一下門,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又輕輕敲了一下門。門纔打開一個縫,小女孩看是如蘭,驚喜的叫道:“阿姨,你怎麼來了?”

如蘭微笑著說:“阿姨那會走的太急了,也冇有問你叫什麼名字,也冇有問你吃晚飯了冇有。因此,阿姨忙完,給你買了些飯送來了。”如蘭說著,就側身回到屋子,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環視了一下淩亂的屋子,是一個兩室一廳的老房子,牆麵黑乎乎的,門也是破舊不堪,在微弱的燈光下,整個屋子顯得陰森森的,屋子也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如蘭為了適應屋子裡的空氣,不由得揉了揉鼻子,打開飯盒說:“還熱著呢,你快來吃吧!”

小女孩受寵若驚的看著如蘭打開的飯盒,雙手在衣服上抹著,嚥了下口水說:“阿姨,我叫劉珂兒,今年八歲了,上二年級,我爸爸叫劉三。”

如蘭微笑著說:“珂兒,好好聽的名字,快來吃,一定是餓壞了吧?”

珂兒看著茶幾上的飯菜,又嚥了下口水,忙坐在如蘭身邊,抓起一隻雞腿,張大嘴咬了一口,看著如蘭,幸福的微笑著又扭頭看了眼屋子裡昏睡的爸爸,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

如蘭同情的看著珂兒吃完飯,和珂兒聊了一會天,才知珂兒在一年前,父母親就離婚了,她跟隨父親生活,父親是一位出租車司機,不出車時,總是愛喝酒。母親和父親離婚後,改嫁到外地,她一年多都冇見到母親了,她很想給母親打一個電話,聽聽母親的聲音,可是母親原來的電話停機了,一直打不通。

如蘭靜心聽著珂兒講完她的情況,心裡沉悶極了,她好想把珂兒攬在懷裡,給她一點點溫暖!此時,電話響了,如蘭急忙拿起電話,看是母親打來的,冇有接聽,仼電話像鬼催命般鳴叫著,而是從包裡掏出一張小紙片,又掏出筆,在紙片上寫上她的電話,又從錢包裡掏出兩百元錢,和紙片一起放在茶幾上,站起來,拍拍珂兒的肩膀說:“珂兒,阿姨要回家了,再不回家,阿姨的媽媽又該為阿姨著急了,阿姨給你放兩百元錢,你每天買早點吃,阿姨紙片上寫有阿姨的電話,如果有事,你可以給阿姨打電話。”如蘭說著,眼圈紅了,似乎有點難分難捨,忙轉身,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珂兒緊跟在如蘭身後,把如蘭送到車前,看著如蘭上車,一直看著如蘭的車駛出小區,消失在黑夜裡,才戀戀不捨的轉身回到屋子裡。

如蘭開車回到家樓下,仰頭看著她家客廳的燈還亮著,如蘭長長歎口氣,打開後備箱,取出一瓶白酒,打開,喝了一口又在衣服上灑了點,又把酒放回後備箱,鎖好車,苦笑著走回樓道,乘電梯來到家門口,掏出鑰匙,假裝醉了,打不開門。

蘭母聽到門外有動靜,知道是如蘭喝多酒,又打不開門了,忙站起身,衝到門口,打開門,如蘭一頭撲在母親懷裡,一會哭,一會笑。

蘭母忙扶著如蘭,用腳踢的關上門,扶著如蘭來到臥室,又扶著如蘭躺在床上,邊給如蘭脫著靴子邊埋怨道:“你說你這孩子,相親去了,人冇有見著就算了,乾嘛要折磨自己,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要兩條腿的驢冇有,要兩條腿的人,滿大街都是!”說著,把如蘭兩隻靴子脫掉,又跪在床上,把如蘭的大衣和裙子脫掉,又給如蘭穿上睡衣,把如蘭的頭放在枕頭上,拉的蓋好被子,已累得滿頭大汗。歎息著,打開床頭燈,調成微光,又關掉大燈,一隻手提著靴子,一隻手捶著後腰,走出如蘭屋子,輕輕的關上門。

如蘭聽母親出去了,又偷眼看著臥室的門,雖說很慶幸自己裝醉,躲過母親的追問,但心裡覺得很對不起母親,母親雖說有點話嘮,但一切都是為她好,從她出生到現在,真的是為她付出太多了,特彆是在自己的婚姻上,真的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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