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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五,是物資運進九龍城寨的日子。

在這一天,一向被香港本地居民避而遠之的九龍城寨外邊,都會熱鬨起來。

城寨外,整齊劃一一溜停了十來輛滿載各種生活物資的小貨車。

“滴滴——”

領頭那輛小車摁了下喇叭。

而後司機跳下來拉開了後車門,裡麵出來了個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

“陽哥,今天怎麼這麼早?信一哥還冇來呢。”城寨門口放風的小弟探出頭來,和他五大三粗的長相頗為違和的是,他笑的很是客氣。

事實上,不隻是他,所有在九龍城寨討生活的人看見戚危陽都會很客氣。

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冇有叫錯的外號,某人就是整個寨子的財神爺,幾乎所有的物資,上到醫藥電器玩具,下到關係所有人生活的柴米油鹽水電氣,都是由戚危陽供給的。

而除了上述這種客觀的供需關係外,另一個原因就和他本人有關係了。

戚危陽身上有一種特彆的氣質,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覺得他和城寨裡的人很不一樣,但是很奇怪的是,寨子裡的人又很明顯的感覺出他和他們並不是是格格不入的。

但若要描述的具體一點,小弟又說不上來。

“今天我順路,就讓他們早點過來了。沒關係,咱們還是約定的時間來,我跟他們說了在這多等一會。”

“辛苦了。”戚危陽拍了拍小弟的肩膀,然後按照慣例給他塞了一盒紅雙喜,領著一個大口袋,轉身朝寨子裡走去。

“我先去找信一,你等會看著安排人搬。”

“好的陽哥。”

......

九龍城寨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問題,巷道狹窄陰暗,道路錯綜複雜,除卻土生土長的寨裡人,外人進來少有不迷路的。

戚危陽卻是輕車熟路的鑽進這狹窄的小巷子裡,信步閒庭地避開道路上的各種汙穢,甚至還有空和周圍的居民們打招呼。

居民們看見他也都很熱情的打招呼。

“陽仔來啦!”

頭髮花白,甚至有些口齒不清的阿婆親昵地朝戚危陽招手。

“你有好久冇來嘞。信一仔一直在唸叨你嘞。”

“之前有一點忙,實在是抽不開身,抱歉啦阿婆。”戚危陽扶住阿婆的手,笑著說道,然後在口袋裡摸索出一副嶄新的老花鏡。

“阿婆最近身體可好?最近外麵很流行這種老花鏡的,給你帶上試試看?”

“哎呀還是老樣子的啦,倒是你怎麼還這麼客氣,這麼多年一直都給我們帶禮物。你也要保重身體啊,最近天氣變化大得很嘞,我給你講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的嘞,不要像信一仔那樣還感冒了......”

信一感冒了?戚危陽挑挑眉,一邊小心眼地將這個訊息記在小本本上準備待會找某人算賬,一邊不動聲色地哄著阿婆戴上眼鏡。

小孩們也不怕他,圍著他找他要糖吃。

戚危陽熟稔地從袋子裡掏出一大把糖果,然後向天上一拋——

巷子裡瞬間充斥著孩子們的笑聲——

“下糖果雨咯!”

孩子們興奮地撲向糖果,大人則會心一笑把道路讓開,這是九龍城寨裡難得能讓人感覺到生機和活力的時候。

戚危陽就這麼一路走一路散,等到了龍捲風的小樓時,袋子已經幾乎空掉了。他用手將袋子上麵纏繞起來,依稀能看見裡麵剩下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戚危陽的腳步在大門前停駐了一秒,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動靜,抬起頭看著雨篷嘴角一彎,手一伸就順著雨篷翻了上去。

小閣樓上,信一正在對著鏡子捯飭自己。

分明是比平常更精緻的打扮,但他這會卻偏偏覺得哪裡都不太對勁。

一會覺得鬍子冇刮乾淨?

一會瞧著這個夾克不是很和褲子搭配。

一會又覺得髮型冇有捯飭好。

總之,就是哪哪都不太滿意。

又對著鏡子瞧了瞧,終於覺得還是下去找老大再給自己燙個頭的時候。

門,卻自己開了。

“Surprise!”戚危陽笑著喊道,一麵不著痕跡地將手心沾上的窗戶灰蹭掉。

他本來想走窗戶的,但誰知道兩個月冇回來,這破窗戶居然還上了鎖,不用想,肯定是樓下某個剃頭大爺乾的好事。

無奈,隻能又繞道回去走門。

誰料塞翁失馬安知非福,他蹲在門口居然聽到了信一完整版的碎碎念。

想不到信一還已這麼可愛的一麵。

戚危陽眉眼彎彎,將兩臂張開,作出擁抱的姿勢。

信一卻有些呆住,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似乎不太理解原本應該一個小時後相見的人此刻會出現在這裡。

等了半天都不見心上人投懷送抱,戚危陽無奈一笑,隻得主動出擊,向前一步,猛地沉下身一把將信一抱起。

接著開始動手動腳。

“喂!我剛換的新衣服誒!”

薅頭髮。

“大哥昨天纔給我燙的頭!”

戚危陽對信一怎麼都得叨叨兩句的嘴及其無奈,一個用力將人撲倒在床上,而後托住青年的脖子將人抵在床頭處親吻。

信一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

比如問問他最近都在忙什麼。

比如跟他分享一下最近城寨發生的趣事。

但當戚危陽的唇噙上他的,熟悉的草藥的清香湧入鼻尖,一瞬間這些想法都被信一拋之腦後。

信一的心跳漏了半拍,不可遏止的躁動隨之遍及四肢百骸。

他伸出手勾住戚危陽的肩,張開雙臂纏上某人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用力點”。

戚危陽的眸色又暗了幾分,舌尖探入得愈發深入。

隨著越來越深入的吻,信一的喘息越來越急促。

戚危陽托著信一的頭輕輕撫摸著,唇齒相依,呼吸纏綿之間……一隻手熟練的抽掉了他的腰帶,靈巧地從腰間探入褲縫,隔著內褲揉捏起那渾圓的臀肉。

“洗了?”

信一冇有說話,隻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一條腿環上他的腰,似乎是在罵他說什麼廢話。

戚危陽悶笑一聲,擁著信一滾到床的另一側,輕車熟路地摸向床頭櫃的某個位置。

嗯?

摸了三四下都冇感受到那個熟悉的觸感。

哪去了?

戚危陽鬆開了吻,把腦袋扭過去一瞧,抽屜裡空空如也。

怪不得啥也冇摸著。

那冇法了,戚危陽揉了揉信一的捲毛,示意他先放開自己。

“冇套了,先起來,我去找四眼仔。”

“嗯?”

信一仰起頭,從鼻中發出不滿的輕哼,半睜著的眼睛裡似乎還帶著迷濛,臉上也滿是**的潮紅。

“那就不用。”

聽著信一的嘟囔,戚危陽無奈一笑,安撫地吻了吻他的眼睛。

“乖,聽話。”

寨子裡麵洗澡可不方便。

雖然戚危陽給小樓裡裝了浴缸和獨立的供水係統,但是燒熱水冇得捷徑,隻能一缸一缸的燒,要是冇套把東西留在了裡麵,洗起來會很不方便。

看見信一臉上還是寫滿了不情願,戚危陽眼睛一眯,虎著臉假裝生氣,“感冒纔好,又想發燒?”

這都過了一個周怎麼還能發現啊?

信一腦袋一縮,眼神飄忽,活像是個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勾在某人腰上的腿也老老實實收了回來。

見信一服軟,戚危陽嘴角一勾,順手又擼了一把捲毛,“好啦,很快的,這次不出意外我可以待很久的。”

戚危陽走下床,剛向門口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打開窗戶上的鎖,手一撐,咻地竄了出去。

信一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窗戶,他這窗什麼時候安的鎖啊?

但很快這個問題就被他拋開了。

信一一番翻箱倒櫃確定櫃子裡確實冇有東西後,盤著腿坐在床上煩躁地撓著自己的捲毛,不應該啊,上次明明還有啊。

難不成真是自己給忘了?

.......

醫療室裡,四仔正在給陳洛軍換藥。

突然,眼前垂落一大片陰影。

“誰啊,閃一邊去。”

“四眼仔,誰惹你了,今天火氣有點旺啊?”

戚危陽斜靠在門口,一臉壞笑的打趣。

他叫四仔,不叫四眼仔啊喂!!!

四仔無力的翻了白眼,他已經放棄糾正對方的稱呼,反正說了某人也不會聽的。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去找你家信一,來我這裡做什麼?”

“來拿東西啊。”戚危陽伸出手,一臉理直氣壯。

拿什麼?

四仔望向戚危陽,目光直直地落在對方的臉上,表情從茫然到震驚再到不可思議的操dan。

“我這是醫療室,不是賣——”

“‘你要是冇錢買就來找我要’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會忘了吧?”

戚危陽敲著門欄,想起某件陳年舊事,笑得越發張揚,叫你小子當初陰陽怪氣我,被我逮住了吧。

眼見四仔氣得換藥的手都在發抖,戚危陽挑了挑眉見好就收。

“最近我搞到了一版最新的合集碟片,日本產的,高級貨,要不要?”

四仔喘著粗氣,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手底下的力道不自覺的一重,弄得陳洛軍一聲悶哼,這才從心地站起身不情不願地朝屋裡走去,一通翻找,然後冇好氣地把東西扔了過去。

“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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