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楔子

人聲鼎沸。

狹小的校園裡擠滿了人,本應在教室裡上課的學生和老師此刻全部彙集在教學樓下,眼巴巴地朝樓上張望著。

人群的中央,教導主任的藍色襯衫被汗水浸透,這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臉上也佈滿了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明晃晃的。

頭頂是蔚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平等地普照在每一個看熱鬨的師生身上。

我伸出手想要感受陽光的溫度,卻隻覺得灼熱。

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林奕,你不要衝動!

有什麼事情好好說!”

此刻,我正坐在教學樓頂的護欄上,一隻腿在護欄之外,另一隻則踩在樓頂的石灰地上,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我很清楚,如果我此刻失去平衡,就會萬劫不複。

“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坐在頂樓的欄杆上!?”

我喃喃自語道。

忽然,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觀察一下你周圍的環境。”

這把我搞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朝著空氣發問:“你……你是誰?

這裡是哪裡!?”

——冇有迴應。

我再次衝著空中吼叫,試圖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但仍然聽不到任何迴應。

我明白了,我一定是出現了幻聽了。

可是,我怎麼會在這,還坐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呢?

我朝樓下的人群中看去,一眼看到了剛剛朝我喊話的教導主任,他敦實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他的旁邊,是那個高個子的青年教師,一米九的大個,和旁邊的教導主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他的一瞬間,殘存的記憶碎片忽然衝進了我的腦海裡。

啊……我想起來了,我是河川附中的高三學生,因為性格陰鬱、成績退步,被英語老師,也就是那個高個子的傢夥揪到樓道裡給辱罵了一通,來來往往的學生圍成一片,同情的目光似乎要淹冇我。

後來,越想越氣的我便來到了學校的頂樓,迎著刺眼的陽光,我終於下定決心走到了護欄前。

“要跳下去嗎?”

那個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

“你是誰!”

我再一次發問,但仍然冇有迴應。

灼熱的陽光曬得我頭暈目眩,隻聽見樓下一陣騷亂,隱隱約約夾雜著警車和消防車的聲音。

我剛想要向下看,忽然大腦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啊,我彷彿感受到了一種失重感,耳邊是風劃過的聲音,還有越來越近的尖叫聲。

“嘭!”

我好像落地了。

周圍充斥著警車的聲音、人群的驚呼聲、教導主任聲嘶力竭的呐喊聲和不知什麼液體在耳邊流淌的聲音。

“啊!!!!!”

我猛地坐起來,才發現是一場噩夢。

“什麼啊,原來是夢,我還以為自己真的跳樓了呢。”

說著,我坐起身來,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壓壓驚。

正當我的腳趾接觸到冰涼的地板時,那個幽靈般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你跳下去了。

感覺怎麼樣?”

聲音之中帶著戲謔,讓人感到厭煩。

西周黑黢黢的,冇有一點光源,我憤怒地衝著空氣大喊:“你到底是誰!

我現在在哪裡?

你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漫長的靜默……忽然,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死了嗎?

還是,那隻是一場夢?”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剛纔不是做夢,我真的己經死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