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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承擺弄好一會，這斷槍隻是平平無奇。

邁步出了靜室，卻見群山裹玉，銀裝素抹。

猛然間，後頭傳來一道聲音：

“凡間俗語，瑞雪兆豐年，小友這萬靈山，倒是好氣魄。”

姬承轉身笑道：

“與前輩分彆許久，心中甚是思念，不想今日得見，還請前輩務必在玄清山多住些時日。”

來者正是上古十大妖聖中的白澤。

姬承於東海之畔成仙，偶遇脫困的白澤，救其一命。

白澤傳授姬承萬妖圖，後便前去追查上古妖族覆滅之事。

今日不知其為何前來，但姬承有心招攬這尊大能。

如今的姬承可不是怕擔上因果的小妖怪。

天庭欲除自己而後快，若是把白澤妖聖這尊大能招攬到萬靈山，自家基業安危便不成問題了。

白澤邁步而來，羽扇綸巾，身後是一個個清晰的腳印，笑道：

“老夫來西牛賀洲辦點事，卻聽聞小友打下好大威名，順路便來看看。”

二人來到一處湖上小亭，圍爐煮茶。

白澤問道：“小友正在孕育五臟五神吧。”

姬承點頭，麵對這尊大能，冇什麼好隱瞞的。

“前輩慧眼如炬，隻是進境緩慢，頗為苦惱。”

白澤伸手一揮，將周遭積雪儘去，說道：

“此事乃是滴水穿石的功夫，急不得，以小友之年齡，日後踏足大羅不過是時間問題。”

姬承衝了遍茶，來自北俱蘆洲的金針銀頂，如同優雅地天鵝在山泉水中緩緩舒展身軀。

清雅的茶香透了出來，姬承搖頭道：

“時間不多了，相信前輩也能感受到。”

天地間劫氣越來越重，西大劫已然開啟，西遊之事，迫在眉睫。

白澤淡淡一笑，說道：

“小友既然踏足太乙，想必已然明悟自身之道。”

“太乙之道，如同登山，眼前路身後路與頗有不同，既然走出了自己的道，等同於開辟出一條前所未有的路，此時再用前人之杖登山，隻怕不大合用。”

“前輩的意思是？”

白澤灑然一笑，搖頭道：

“天機不可泄露。”

姬承搖頭苦笑，牢記白澤之言。

似這等大能所言，一舉一動都有深意，不會無的放矢。

白澤喝了口茶，感歎一聲，問道：

“小友，你說，妖族未來在何方？”

姬承想了想，說道：

“人妖之間，乃是種族之爭，若君主賢明，律法公正，當可緩得一時，卻緩不得一世。”

“天長日久，弊端顯現，要麼人族滅亡，要麼妖族滅亡，絕無捷徑可走。”

“除非尋一世外桃源安置妖族，否則妖族與人族終有一戰。”

白澤笑問道：“小友認為，我妖族有幾成勝算？”

姬承無奈笑道：“日後之事，誰能知曉，總歸還得想辦法先渡過大劫之後再說。”

陽光撕開厚重的烏雲，灑落大地。

山下人聲鼎沸，無數小妖懷著對未來的期望賣力乾活。

白澤似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出了亭子，步步遠去。

姬承急的喊道：

“前輩，彆走啊，我手下還有隻白澤血脈的獅子，您爺倆認認親也好啊。”

白澤笑著擺了擺手，身形在風雪中縮成小小一點。

“不必了，老夫怕起了愛才之心，直接收其為徒，雲遊四方。到時你小子不得心疼死。”

心懷灑脫，意氣自然。

白澤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就是專門為了來和姬承閒聊。

……

天樞峰下。

稀稀落落的小雪落在地上，落在凍柿子上好像撒了一層糖霜。

來往商販哈著冷氣，賣力吆喝。

這些年，天樞峰作為萬靈群山對外的通道，姬承又治下有方，不曾侵擾百姓，山下集市便愈發繁榮起來，

臨近年關，小販也急著把手中貨物賣完，回家過個好年。

“冰糖~葫蘆~”

“剛出鍋的饃饃~”

“驢打滾，一大子三枚的驢打滾。”

路過的長臉妖怪一臉不善的看著小販，問道：

“什麼打滾？”

小販是隻剛開靈智的白狐狸，見長臉妖怪人高馬大，怯懦道：

“馬，馬打滾。”

那長臉修士大怒，一拍桌子，把點心打落不少。

“你他娘故意找茬是吧。”

小狐狸被嚇到了。一邊哭，一邊趴在地上撿糕點。

周圍指指點點圍了一圈人。

執法隊很快趕到，問明是由，就要拷走長臉修士。

“人家說驢你不願意，改口說馬你還不願意，怎麼，想去執法隊喝茶？”

那長臉修士一臉憤怒，喊道：“我特娘是騾子，罵我爹孃我能樂意嘛！”

最終在執法隊的調解下，騾子兄賠了小狐狸錢，小狐狸也跟騾子兄道了歉。

一長袍僧人隨人群散去，一派得道高人形象，淡淡笑道：

“這纔是紅塵啊，佛在紅塵。”

身後一濃妝豔抹的女子很快追上來，喝罵道：

“和尚，自古以來哪有逛窯子不給錢的，你想賴賬不成！”

那和尚麵容俊秀，此時卻神色尷尬。

高人風範碎了一地，說道：

“小僧隻是路過，是你們說有好東西給貧僧看，進去就脫小僧衣裳，豈能怪小僧？”

煙花柳巷，自古有之，並且以不同的身份與外表活躍於各個朝代。

萬靈山十萬精壯小妖，個個壯得像牛，成家的又少，客觀生理需求總是存在的。

冇媳婦兒，周圍又都是大老爺們，總不能化身擊劍手吧。

於是，在姬承的默許下，各種煙花柳巷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一方麵有利於治安，發泄過精力的小妖總是能安分許多。

另一方麵也讓那些體弱的老弱婦孺有個生計，躺著就把錢掙了，至少能凍餓無憂。

大街上，未散儘的人群很快聚集起來。

嘔吼，又吃瓜了。

“你這花和尚，我家姑娘身子豈能被你白看？快快給錢，老孃可不是好惹的。”

皮肉生意，煙花柳巷之地，自然有打手預防意外。

老鴇身後幾個短打扮的漢子，手持木棍等物圍了上來，一副不給錢就動手的樣子。

那和尚訕訕笑道：“要不，貧僧給你們來段佛法，就當抵債了？”

打手頭目獰笑道：“老子開了你的禿瓢，就當抵債了。”

眾打手紛紛圍上去，七手八腳圍毆這和尚。

片刻後，幾個人高馬大的打手倒飛而出，哼哼唧唧站不起來。

那和尚站在中央，雙手合十，神情溫和依舊道：

“各位施主要是聽不懂佛法，小僧也略懂些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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