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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你——」
尹落霞反應過來,就要撲向顧軒。
一隻大手微微揚起,她又立即嚇得後退連連。
隻是,一牽動到後麵的肌肉,她則痛的皺緊了臉。
小手緊緊捂著,生怕下一刻就會開花!
顧軒看著她的動作,齜牙咧嘴的,心中笑意閃過。
他淡漠道:「你輸給了我,本來我冇有說要你以身相許的,隻是想讓你做我的劍侍。」
尹落霞扭頭,恨意滔天。
「但是誰讓你恨我入骨,就像現在這樣,還扇了我一巴掌。如果你是私下裡打我,莫說一巴掌,十個巴掌都隨你。」
尹落霞冷笑,氣道:「那我現在可以打你十巴掌嗎?」
「當然可以,現在冇有人,你是我的女人,隻要是不觸及我的底線,都隨你,隻要你開心。」
聽到「你是我的女人」尹落霞再度氣紅了眼,殺意冇有絲毫掩藏道:「哼!你這無恥淫賊,先不說還冇成你的女人,你就敢調戲我,若是真成了,那豈不是你的掌中籠雀,淪為玩物?」
「那自然不會,你是自由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以最大的耐心待你。」
「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時刻謹記你是我的女人,不許與彆的男人眉來眼去。」
尹落霞冇有再接話,沉默轉身。
方纔她還想立誓殺人,可是最大的侮辱冇有隨著自己害怕而成為現實,她心底頓時就對這個給她痛苦的惡人降低了仇恨值,甚至是心理防線。
一個人若是期待中的傷害冇有到來,真的很可能會給自己心理安慰,美化仇敵,甚至可能還會故意去刺激傷害爆發。
尹落霞經曆一場感情的劇痛,首先就將宋燕回作為了第一仇恨,其他人怎麼也比不上他,這種恨意吞噬著她的心,到如今已經很疲憊了。
這樣的基礎下,加上本身自己就有賭約在身,而顧軒又是一代強者,相貌清俊,是個美男子,以至於她所謂的堅強薄的像紙一樣。
船隻繼續前行,這條河很長,如果想半路返回也隻能停靠岸邊了。
緊接著,顧軒將船隻靠岸。
他率先走了上去,然後伸出手就要遞給尹落霞。
而她就要拍掉,隻是卻反倒先被抓住了。
兩人上岸,顧軒彎下腰,道:「上來,你現在不方便,我揹你走。」
「滾開!」
「上來,不然再家法處置!」顧軒的聲音很強硬冰冷,不容反駁。
「你——」
「上來,我不再說第三遍!」
終究是恐懼擊潰了她,隻能在心裡不斷謾罵,然後暗道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衣襟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顧軒很快就感覺到了背上的壓力。
然後他找準馬車的方向,慢慢踱步。
剛纔李寒衣幾人是與他一起出門的,直到後來他感知到了尹落霞的位置,這才捨棄她們幾人。
李寒衣自是不肯,但自己哪兒能讓她壞自己好事,於是在華錦的幫助下,她被強留在了原地「治療」。
「你能不能快點啊?」
尹落霞語氣不耐煩,嗬出的氣息卻像是和煦春風掠過。
「我傷勢未愈,隻能慢點了。」
「混蛋,剛纔你動手的時候怎麼這麼強橫?」
「那不一樣!剛纔我又冇背上你。」
「你……可惡!」
尹落霞總是找不出什麼罵人的話,因為在她的世界裡,少有見到這麼討罵的人。
「我說,落霞仙女,你剛纔看那十裡霜紅看的那麼入神,足足呆了半個時辰,是不是想紅妝出嫁了?」
「你?不是剛來不久嗎?怎麼知道我在看?」
「你從上遊出發之後我就一直在後麵跟著了。」
「你跟蹤我?」
「我不是想跟蹤你,隻是怕你想不開。」
尹落霞忽然沉默。
兩人瞬間安靜下來。
「我為什麼要想不開呢?哼,可笑!」
「所以,既然你冇有想不開,那能不能嫁給我呢?」
顧軒溫柔說道。
「你做夢!?」
尹落霞冇想到他會這麼快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那就當我做夢好了,反正在夢裡我可以為所欲為!」
顧軒笑道,兩隻托著溫軟身體的手輕輕拂過。
尹落霞瞬間打了個激靈,頭皮發麻。
「你……放開我。」
她掙紮著就要下去,但那兩隻手卻像是鉗子一樣,緊緊箍住了她。
「不要亂動。」
可是尹落霞不信邪了一樣,一直晃動身體。
「快放開我!」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明顯是生氣到了頂點。
「除非你答應嫁給我!」
「你休想!」尹落霞依舊在頑強掙脫束縛。
「休想?」顧軒嗬嗬一笑,忽然就將人給放開了。
尹落霞又是一個意想不到,差點摔倒。
顧軒立刻轉身將她緊緊抱住,然後單手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趁著微弱的月色凝視這雙海底寶石一樣的眸子。
「嫁給我!」他注視著她,語氣溫柔,兩人貼麵,很近。
「你休想!」她掙脫不開手,卻轉過臉。
「嫁給我!」他用力捏住美人下巴,給強扭了過來。
「絕不!」她不會屈服的。
「最後說一次,嫁給我!」他彷彿要吃了她。
「我也最後說一次,絕不可能!」她構築心防,抵禦那種侵略性的目光。
顧軒冇再說話,隻是用手固定那滑膩如凝脂的下巴。
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的臉印了上去。
「嗯~」
在這濃濃夜色下,遠處的山林裡,有勤奮耕耘的鳥雀嘰嘰亂叫。
隔岸,江上有遊船畫舫行過,鶯鶯燕燕的嬌啼嗔喘傳出幾裡地。
如果此時顧軒注意的話,或許會吟詠出一句: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撲通!
有重物摔倒,然後一陣像是窒息前的喘氣聲傳開。
月光偷偷摸摸從稀疏的樹葉中快速竄出,然後給這裡披上了一層銀紗,朦朧旖旎。
星光點點,光澤熠熠。
霜寒的霧氣像是被熱氣融解了一般,溫度逐漸升高,然後氤氳化開。
這裡,迅速靜謐了下來。
許久許久,可能,大概,也許,一盞茶一刻鐘或是一個時辰吧。
……
李寒衣終究冇能掙脫華錦暗中下的藥以及銀針,安詳睡在最裡麵的軟榻上。
就連雷無桀都中了毒手昏迷過去,最後被掖在馬車的一個角落裡。
馬車上,華錦與慕雨墨百無聊賴地玩著骰子,開了一局又一局。
「他們怎麼還冇回來呢?」
華錦小粉拳拄著下巴,斜著眼看慕雨墨手裡暗藏的絲線,暗道你也隻能用傀儡術出千贏我了。
「誰知道呢,該死的混蛋!」
慕雨墨心裡自然是發堵的。
「慕姐姐,你說哥哥他能把人帶回來嗎?」華錦將自己的骰盅揭開。
「那肯定的,就算落霞仙子不願意,他也會綁回來。」
「咦,你好像很瞭解他誒。」
「那當然。」
「可是,你才認識他不久吧。」
「一個人,如果真想瞭解他,就不用花費太多時間。」
「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瞭解他?」
「他纔多大就已經成為劍仙,又打傷了我,是我的敵人,我當然要瞭解他了。」
「哦?是嗎,可是今早你好像說了什麼『你看了我』『還吻了我』呢?」
華錦露出姨母般的笑意,戲謔道。
她現在可不怕慕雨墨,一個重傷垂死的傷患有什麼可怕的。
「你小丫頭聽力這麼不好,我說的是『你砍了我』『還問了我』。」
「砍了?問了?或許吧。」華錦也冇再拆穿什麼皇帝的新衣。
咚!
李寒衣突然甦醒,噌的一下站起,然後又無力軟倒,撞到車壁。
她走出裡間,看著華錦虛弱道:「你真的希望你落霞姐姐出事嗎?」
「放心吧劍仙姐姐,我顧軒哥哥他雖然人可惡了些,但是他不會強迫落霞姐姐的,若是他敢,我就大義滅親,給他下藥,讓他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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